吾心霜雪明(五)
(完结撒花,不敢顶风作案的我结尾开个隐晦车)
“有些事当年只想快意恩仇,现在看来,又只觉得是寻常事。”
宁缺神色微变,有些不安,也有莫名的期待。
被他背着的人继续说:“复仇对我而言,从来就不是必要的。”
“若我是皇帝,当年同样会那么做。谁都不无辜。”
“如今天下是太平盛世……我再不会去复所谓的仇。”
“但还是不甘心,所以才来长安。”
宁缺说:“还是不必要?”
“是的,还是不必要。”
君陌的语调一直低沉甚至透露出漠然,如今微微有了变化:“我记忆曾被夫子封住,我越强,封印便越牢固。可那时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一个人,想不起来,但下意识地觉得,应该来长安。”
原来这才是真相,宁缺心颤,试探着问:“你杀人,也是为了引我出现?”
君陌点头,道:“是。第一次看见你,就感觉很熟悉,就知道你便是我一直想找的人。”
星汉西流,群山苍远,四野静谧,两人无言。
得偿所愿,欲诉已忘言。
宁缺忽然想起一些事。
……
凄厉的狼嗥声响彻山谷,君陌越来越不安,提剑疾行。
终于看到昏迷的宁缺,眉关紧锁,检查伤势,发现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,背起他在寒夜中行走。
宁缺环着他脖颈,蹭了蹭,安然睡去。
一旁的草丛中,一把染血的柴刀静静地躺着。
……
“可我很高兴,你能来。”
宁缺说。
那人想了想,和他说起了另一件事。
……
一只蝴蝶翩跹飞来,落在君陌的肩上。
他席地而坐,双目半阖,仿佛有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。
察觉宁缺走过来,他缓慢起身,理了理绣有玄鸟纹饰的红衣,望向对方。
随风摆动的衣角,是同样的血色。
“宁缺……”君陌低低地道,含着说不清的恼怒。
“你可答应我了,不能反悔!”
君陌扶额,斥道:“荒唐!”
三日前,宁缺忽然跑到君陌那里,长吁短叹,一问才知是家中同辈有人要大婚。君陌误以为他心悦人家未婚妻,一阵“天涯何处无芳草”的宽慰,并表示自己日后会负责他的婚事,让他不必如此伤心云云……
然后宁缺就表示或许他只是瞧着眼馋,现在成个婚心情就会好很多,软磨硬泡君陌陪他来一次,终于勉强说动他来此处。
近山拟志,临水思长。
君陌深吸一口气,平静下来,示意宁缺。
“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……”
宁缺认认真真地念着,随后两人望着夜空中的明月,躬身遥遥拜下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两人转过身来,看着对方,躬身再拜,却久久沉默,萦绕着的是两人以往从未说过,如今不需言明的心思。
这便算对拜。
……
“你还有伤。”
宁缺说。
“解封时,伤势便痊愈,现已无碍。若我不愿,你也带不走我。”
君陌顿了顿,道:“当年少了一步。”
闻言,宁缺笑了笑,俯身让君陌下来,自己寻了处草地躺下,出神地望着浩瀚灿烂的星空。
山河洞房天星烛。
那人半跪着,俯下身子,落下轻柔的一吻。
溪流潺潺,托住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叶,裹挟着落叶缓缓流淌。君陌的动作愈发轻柔,却又似把对方拖入欲海,任凭颠倒错乱的快感弥散开来。而那落叶偶尔被卷入湍流,也回旋不止,随溪水分流,白沫四溅。
流光旖旎。
……
君陌少年时,曾被夫子问过志向。
“金玉满堂,位极人臣,抑或文章流世,剑证大道……”
“那都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“那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
“此心如霜雪,循道尊礼,不负心之所系。”
如今他看着身下人的眉眼,轻声说:“我亦得偿所愿。”
(完)
后记
(一点碎碎念)
我本来没有料到会写五章,一开始觉得分个上下章就可以了,然后为了剧情合理与填坑不得不延长,一直从去年暑假拖到现在……
去年暑假再读戴望舒的《雨巷》沉迷此中意境,就有了这个脑洞,开头也是有一点《雨巷》的影子的,不知道大家发没发现。
事实上我当年脑补的是一万字狗血的爱恨情仇,写的时候就能省则省,写不来就愉快地咕咕咕要不是有人催会咕更久。(远目)
君陌x宁缺,本质上是拉郎。但这有什么关系?创作自由,喜欢哪对cp就去自己产,冷圈有粮总比没粮好。况且圈子这么冷,写再差也不会又不会有人把你暴打一顿……(我现在已经是饥不择食)
有一段没写的剧情是君陌宁缺出席大师兄和余帘的婚礼,算了算再写就有水的嫌疑,就毫不犹豫地决定不写。
先前也苦恼过他们两人以后要如何,隐居?起义?同游?后来才觉得他们俩的事我操什么心,还是让他们自己造作好了……(呸,还不是因为懒不想写)
写这对很大程度是激情自嗨,也没想到会有人看这对,感谢诸位,不尽,不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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